不负052【邪紫/慕紫】
“你已赐还息壤，满足了我的要求。”
“即使你不开口，我也会将息壤还回，你大可以再提一个要求。”
“莫非除了救活天之邪，你就没有别的愿望了么？你若还是没有想好，我还会再来找你。”
“不必了，那便让我离开魔剑吧。”魔剑救下了她魂魄的同时，也束缚住了她的魂魄，让她无法求死，亦无法远离魔剑。
“没了这容身之所，你会魂飞魄散的。”
“如此……再好不过。”
“罢了，我多费些力气吧。”亡月叹了口气:“谁让我是一个好人呢。”
亡月低下头:“我的皇后。”
“我们来做个交易吧。”
……
——“我的皇后，现在，我需要你向神明祈祷。”
——“你可要记得，身为九幽皇后，为夫的意愿也应是你的意愿。
重紫愕然抬起头，看向亡月。
纵然是神，无论是逆转时光还是将自己送到另一个平行时空，都不可能不付出代价。
王座之上，亡月依旧是那副懒散又笑眯眯的模样，却越发的显得虚幻而缥缈。
——“你可要记得，身为九幽皇后，为夫的意愿也应是你的意愿。”
“你想让我完成你六界入魔的意愿？”
亡月摇了摇手:“仙治，人治，魔治对我而言并无太大意义，反正魔会从仙中生，仙亦会于魔中存，循环往复。”
“我的意愿，一直只是为魔族求一个未来。”
重紫抿唇，看着亡月，又渐渐看向亡月拇指上的紫水晶戒指:“你究竟是谁。”普通的神明，怎可能拥有逆转时空的能力，更何况，她感受到的那股磅礴的太阴之力。
亡月轻轻的叹了口气:“曾有一个神，本负责掌管天地浊气。他不满经由自己转化的浊气只是为了平衡清气而存在的废气，认为浊气亦可修炼，然后创造出了进神道。”
“此法修炼极快，引起了神界其他人的忌惮。他被赶出了神界，然后创造了虚天界。”
虚天界，亦是现在世人口中的魔界。
“神皇想要逼那个神低头，放弃进神道。可是，那个神骄傲极了也自负极了，他怎么可能低头。”
“于是神皇斩断了虚天的天脉与地脉，至使虚天无日月，清气不长。”
重紫忍不住喃喃道:“可魔界……是有月亮的。”
“那是因为，他再次与月亮结契，为虚天换来了太阴之力。”
“代价呢？”
紫水晶戒指光芒闪耀，迷幻而又摄人心魄。
“大抵便是，他再也无法用眼睛看到自己创造的世界了吧。”
不等重紫反应，亡月已经再次开口:“可是太阴之气只能转化为浊气，随着虚天的子民越来越多，很快，断天脉地脉之前留下的清气损耗过半。”
“于是他的第一批子民选择了自我封印。”
“可是，虚天的清气还是越来越稀薄，没有了清气制衡浊气，他的子民变得嗜血，残暴。”
“于是世人将他们，称之为，魔。”
重紫愣住，微微抿唇。忽的想起，她曾在重华宫的典籍之中看到过，掌管太阴之力，与月亮结契的那个神。
他被称之为——月神。
而记载之中，唯有第九任月神的记录只有寥寥数笔，有传言，第九任月神背叛了神界。
“所以你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六界入魔，只是摧毁六界碑？”
“不错。”亡月轻轻叹了口气:“六界碑毁，天地清浊将重新融合，再归于六界，建立一个新的六界，虚天自将涌入清气。”
“这是每一任魔尊的毕生使命。”
说着，亡月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苦恼: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只要魔族能摧毁六界碑，便可魔治六界。”
重紫不赞同的摇了摇头:“可是六界碑一旦被毁，必将给六界众人皆带来无数死伤。”
“可这是最简单又一劳永逸的办法。”
“所以你放弃了。”
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，重紫看向亡月，那时，自己命令虚天万魔返回虚天冥界，亡月既不阻拦也没有任何吃惊，便是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行为，亦是默许。
因为……神爱世人。
哪怕是魔神，也先为神，后为魔之神。
虽对魔族偏爱，亦不忍看到世人遭受这般浩劫。
亡月起身，缓缓走到重紫身前:“魔族本不应如此，我将他们创造出来，便有义务护佑他们。”
“我的皇后。”
“记得我们的交易。”
他将天之邪送回重紫身边，重紫替他庇护魔族千年，若是能找到其他让虚天涌入清气的办法便再好不过。
“你为何不能自己……”重紫抿了抿唇:“所以，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？”
神明，从来不是无所不能的。
“以我的能力，也只能撕开这一点时空缝隙，且要保证，除此之外，凡是被六界碑记录下来的命运，均不能被改变。”
比如，重紫注定第二世入魔，注定拜师南华。
再比如，卓云姬会死，燕珍珠会死，成峰会死，阴水仙也必须要死。
“如今时间缝隙闭合。”亡月对着重紫缓缓摊开右手:“皇后，你的命运该还给你了。”
“想来，六界碑用不了多久，就该反应过来了。所以，我没有多少时间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
“我的皇后，明日我将宣告整个魔界，你是他们的新的圣君，新的王，将代替我，带领他们，走向辉煌。”
冥境的确寂寞，但神，五百年一现世，虽捅了这么大的篓子，也不过是多待几个五百年。
他从不缺少机会。
当然，这一点就暂时没有必要告诉他的皇后了，他这样的好人，让皇后多感动一些时日，也是应该的。
……
南华大殿内，听雪跪倒在地，衣服上尽数是斑驳的血迹，看起来狼狈无比。
“孽障。”闵云中死死的盯着听雪，满脸怒气:“竟是你杀害了卓仙子，那可是你的师父啊。还恬不羞耻的嫁祸他人。”
卓耀亦是目眦欲裂，恨恨的看着听雪，若不是还有理智，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听雪杀死。
听雪挣扎着微微起身，看着高台之上怒气冲冲的闵云中和卓耀只是勾了勾唇:“她该死……”
“她既然想要放弃重华仙尊，凭什么也不许我争取，更可笑的是，她竟还蠢到想要撮合重紫与洛音凡……那怎么可以……站在洛音凡身边的合该是我，我只是想要留在紫竹峰，我有什么错！凭什么重紫可以，我就不行！”
“嫁祸？”听雪继续冷笑。
“我就是嫁祸重紫怎么了？”听雪仰起头，看着闵云中:“这难道……不是你们所有人都乐见其成的么？”
“尤其是你，闵云中，我做什么了？我不过就是说重紫那夜回了紫竹峰，与师父发生了口角……怀疑重紫与魔族有瓜葛。”
“这几句，那句是假话？”
“明明是你们，希望是重紫做的，觉得是她做的，迫不及待的将罪名按在她的身上。”
“闵云中，明明是我给你了处置重紫的机会，你该感谢我才是。”
“你，你，你……”
闵云中指着听雪半天，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卓耀更是早已双目通红，眼看怒意就要压抑不住。
可听雪继续笑着:“当初你们要是直接杀了重紫，便是皆大欢喜，哪里还有那么多事。”
“你现在这般生气，可有一分是因为后悔当初冤枉了重紫？不过是被我戏耍后的恼羞成怒。要后悔也是后悔当初没能直接借机杀了重紫。”
被闵云中一掌击飞后，听雪狠狠地摔在地，一口鲜血猛的吐出:“噗。”
听雪继续挑衅:“怎么，被我说中了？”
眼看闵云中又要出手，洛音凡从殿外缓缓走进，余光似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，浑身是血，万分狼狈的听雪。
听雪见到洛音凡，也是目光微亮:“尊者，尊者……救救我。”
“尊者……”听雪趴在地上，手向洛音凡伸去:“为什么……我到底那里不如重紫……”
“你为什么……就是看不到我呢？”听雪微微仰头，看着那白衣如雪，眼眸如星的仙人。
她不过是想离这个人近一些，再近一些。
明明是这个人当初救了她，给了她希望，却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将她推开。
“是我杀了师父，听雪愿意认罪。”
洛音凡看向卓耀:“按理来说，此女乃青华宫弟子，本应交由卓宫主处置，但此女行为牵扯我南华甚多……怕是暂时不能交给卓宫主了。”
卓耀亦是微微点头:“但凭尊者处置。”
洛音凡微微颔首:“我听闻……重……她当初被囚于冰牢一年。”
“那你，便打断全身筋骨经脉，废去修为，先在冰牢里十年，再交由青华宫自行处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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